若问“明朝开国第一功臣”是谁,稍微熟悉明史的读者都会异口同声给出终极答案——大将徐达!
诚然,而今徐达是公认的“明朝开国第一功臣”,但这只能算是徐达的死后殊荣,他在活着的时候并未享此待遇。因为,在朱元璋心中,真正的“明朝开国第一功臣”另有其人。
洪武三年(公元1370年),大明王朝基本稳固,朱元璋开始论功行赏,按照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五个等级大封功臣,而且,排名是分先后的。
其中,李善长获封韩国公,位次高居第一,徐达获封魏国公,位次屈居第二。不过,由于李善长是文臣,高居庙堂,生活相对安逸,而徐达是武将,驰骋疆场,生命悬于一线,所以李善长的年禄是四千石,不及徐达的五千石,但仍高于排名三四五六者的三千石。
而且,在地位最高的“明朝开国六公爵”(分别是韩国公李善长、魏国公徐达 、曹国公李文忠、 宋国公冯胜 、卫国公邓愈 、郑国公常茂)中,李善长不仅排次居首,还是唯一的文臣,其他五人均是战功卓著的武将。
总之,在明朝开国之时,朱元璋亲封的“明朝开国第一功臣”是李善长而非徐达,后来因为李善长获罪,这个荣耀头衔才被顺延给了徐达。
那么,作为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文臣,李善长为什么会力压战功赫赫的徐达,成为朱元璋心中的“明朝开国第一功臣”呢?
先看一代名将徐达。
大败陈友谅,消灭张士诚,攻破元大都,率军北伐,驱逐北元,徐达的历史功绩毋庸多言,无可比拟,在诸多武将中是绝对的一枝独秀,独领风骚。
再看李善长。
正如当年刘备三顾茅庐咨诸葛亮以天下大势,朱元璋在发迹前也曾询问李善长如何才能平定天下,一统江山。李善长的回答是,朱元璋若能学习刘邦,豁达大度,知人善用,日后必可成就一番伟业。
朱元璋闻言深以为然,于是将李善长收入帐下,作为第一心腹谋事,参与重大事务的决策,并主管军队的物资供应。
在之后的十几年岁月里,李善长虽不曾冲锋陷阵,亲自杀敌,却也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,一方面出谋划策,另一方面保障后勤。无论是兼并陈友谅、张士诚,还是攻取元大都,每一场战役,每一次决策,都是由李善长在背后指点江山。
李善长和徐达,一个是运筹于帷幄之中,一个是决胜于千里之外,到底谁的功劳更大?对于这个问题,早在明朝建立1500多年前,汉高祖刘邦已经给出答案。
明太祖朱元璋常以汉高祖刘邦自比,并将李善长比作萧何,把徐达比作韩信。无独有偶,西汉建立后,刘邦也是把“开国第一功臣”的头衔给了萧何,而非韩信或其他武将。
当时有很多武将不服,对此,刘邦的解释如下:“夫猎,追杀兽兔者狗也,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。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,功狗也。至如萧何 ,发踪指示,功人也。”
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,就是以打猎为例,萧何管理后方,提供军资,指挥作战,是猎人,而诸多武将听从指挥,上阵杀敌,是猎狗。猎狗的功绩怎么能与猎人相提并论呢?
这就是刘邦的著名“功狗论”,其中难免有侮辱轻视武将的意味,但也绝非全无道理。所以诸将信服,奉萧何为第一功臣。
同理,在朱元璋心里,大将徐达虽然战功卓越,但只是“功狗”,而李善长才是那个起到最关键作用的“功人”,这就是为什么朱元璋舍徐达而选李善长作为“明朝开国第一功臣”的直接原因。
另外,朱元璋论功行赏大封功臣时天下已基本平定,大明王朝开始从打江山阶段向治江山阶段转变。而治国安邦,朱元璋主要倚靠的还得是李善长的智谋,而非徐达的骁勇。
综上,徐达确实是功高盖世,但朱元璋把李善长奉为“明朝开国第一功臣”也是十分合理的。